#011: joy/樂趣(lèqù)

Listen to the podcast or read the blog to learn more about this topic.

#011: joy/樂趣(lèqù)

嗨~我是王盈婷，歡迎你們收聽Chillneez第十一集的節目。最近一次你感到非常開心，好像漫步在雲端一樣的那種開心，開心到視線模糊，開心到模糊是什麽時候呢？前幾年我看了一部在網飛Netflix上面的紀錄片，這個人非常的有名，是一個叫油畫的畫家，一個老師叫Bob Ross，鮑伯魯斯，我對他的印象是，小時候在第四台，就是cable TV，有線電視，嗯，和爸爸一起看到他在電視上教畫，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的毫不費力，那麽簡單，而且呢，他教畫的感覺，嗯，總是很輕鬆，他會說，嗯，讓我們來畫一顆樹快樂的樹，讓我們在這裡畫一朵快樂的雲。他的教學風格就跟他的節目名稱一樣，《The Joy of Painting》，《歡樂畫室》，在紀錄片裡面也提到了歡樂，the joy of，用歡樂來作為，比方說做一本書的書名或者是一個節目的名稱，在當時是非常流行的，他之所以能這麽成功成為家喻戶曉的油畫老師，看到鮑伯魯斯教油畫有一種讓人覺得你相信你也辦得到，尤其他在教怎麽畫畫的時候，畫一棵樹，畫一朵雲，一朵快樂的雲，一棵快樂的樹。他也會說，你要相信你辦得到，不是那麽的難的，你可以做得到，他讓你有信心，他相信你辦得到，透過銀幕透過電視節目，讓很多人在對美或藝術的感受呢，勇於能夠踏出第一步，覺得啊，好像我也能畫出這麽美的畫，也能畫出幾朵快樂的雲，幾棵快樂的樹，而且他的教學當中除了鼓勵你，讓你相信你辦得到以外呢，他也在犯錯方面有他自己的哲學，他的口頭禪常常就是：「We don’t have any mistakes here, just some happy accidents。」我們在這裡呢，沒有畫錯或沒有犯錯，只是一些美好的小小的意外兒而已。所以呢，如果有些筆畫畫得不小心出手太重、太用力，或者是畫過頭了還是畫得不到位，這些都不是什麽錯誤，只是一些美好的小意外。看著他講畫畫也能感受到他對繪畫的熱愛，對教學的熱愛，他總是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而且呢，我相信通過他的教學，最後把畫完成的畫出一副風景絕美的油畫呢，肯定是開心到模糊的。

當一個人非常非常開心，非常非常興奮的時候呢，可以說這個人好像漫步在雲端，英文裡面有一個說法「on cloud nine」，在第九層雲上。荷蘭文裡的說法是「in de zevende hemel zijn」, in the seventh heaven，在第七層天堂。在中文裡面有一個詞，其實跟這兩個詞的概念還蠻像的，叫做「九霄雲外」，beyond the top most clouds，不是那種開心到飄飄然漫步在雲端，你覺得好像，you feel light on your feet, on cloud nine，非常開心。中文裡面的九霄雲外說的是一個無限遙遠的地方，像是錄這一期節目的時候呢，已經是學期末了，快要到暑假了，很多人在度假的時候呢，就會把煩惱抛到九霄雲外，或是把煩惱丟到九霄雲外。剛才說了九霄雲外是無限遠的地方，意思就是to forget totally about the worries。還有一個例子是把事情忘在九霄雲外，to cast something into the wind，在度假的時候也把工作抛到九霄雲外，把考試抛到九霄雲外，什麽都忘了，忘得一幹二淨，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呢，也會好像發現時間過得特別快，有的時候，一回神你發現，欸，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已經過了一整個下午，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到九霄雲外，因為你可能很享受這個過程，或是你所做的事情充滿了樂趣，剛才說到了鮑伯魯斯啓發了很多人的這種藝術細胞。

最近呢，前幾週吧，我收到了一個還蠻好的消息，可以跟你們分享一下，我前一陣子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電子郵件裡面說了，我被提名了，是一個人文學院的教學傑出獎。我一開始我覺得是寄錯信了，因為我姓王，這些年來我收到了好多，給姓王的同事也好或者是別的系的人也姓王也好，我收到好多 EMAIL電子郵件都不是要寄給我的，所以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先跟他們確認，再加上我工作的漢學系，還有一位很優秀的也是姓王的教授，所以我想可能搞錯了吧，確認以後呢，我還是覺得有一點不敢置信，一方面我非常感激提名我的學生，覺得我只是把工作做好而已，何德何能能夠被提名，真的很感動，也很感激，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呢，我比較能接受了，開始感到有一點飄飄然，這是一開始說的on cloud nine，我就馬上通知了我的爸爸媽媽，跟他們聊天，像我爸爸總是要我，我開始教書以後呢，我爸爸一直提醒我不要忘了初心，一個人的初衷為什麽開始教書，一些從事教育的朋友呢，曾經說過教小學也好教中學也好，教大學也好，他們說其實教書是有一種使命感的，一開始的那種初心肯定不能忘記，我後來想想，其實我在這裡教書的時候，我經常都會，想到我的兩個弟弟，我有兩個弟弟他們在考試，還有這種在台灣的教育體制的，算是填鴨式教育吧，他們沒有我這麽在行，沒我做的那麽好，每次呢，我看到在學習的學生，看到他們那麽年輕，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潛能，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的時候，其實我都會想到我的兩個弟弟，我看到了兩種教育體系的不同，我有的時候會想，如果我的弟弟們有機會接受，像在荷蘭的教育體系這樣的教育，你可以去，在某種程度上你有更多的自由，你有更多的選擇去，追求你自己的理想，你自己熱愛的事物，而不是為了找工作，而不是因為為了得有大學文憑而上大學，我常常會想他們的人生會有什麽樣的轉折呢？從這一方面來看，在荷蘭學習的學生是很幸福的。

除了爸爸一直提醒我不要忘記初心以外呢，我就想了一下，我也其實每次在教書的時候要經常提醒自己或者是經常會想起以前的一些很好的老師跟一些不太好的老師，那麽一個好的老師的定義到底是什麽？什麽樣的老師是一個好的老師，我在去年的夏天參加了一個學術研討會，這個學術研討會裡面談到了一個好的老師他們，他們做一些調查是英國的小學教育吧，最後得到的結論是，一個好的老師是一個能啓發學生的老師。A good teacher is an inspiring teacher, 我也開始想了一個好的老師跟一個不好的老師到底有什麽區別？一個能啓發學生的老師是什麽樣的老師呢？我想到爸爸提醒我的初心想到弟弟還有還有我自己以前學習的經驗，一個好的老師，一個能啓發學生的老師是一個很有耐心，很善良也能鼓勵你去犯錯，然後從錯誤中學習的老師，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願意伸出援手幫助你，而且呢，這個老師還有一個特點，我遇到最好的兩個老師，一個是在研究所的時候，葉德明教授葉老師跟我的媽媽，他們兩個人呢，有一個共同的特質，就是他們看到而且也看出我自己所不知道的特質，他們也相信我身上有著還沒有發揮的潛力，這種感覺呢，或許這句話呢，當別人相信你，他知道你還有更多沒有發掘的，看得出你身上還有未發覺掘潛力，他們鼓勵你去追尋，去尋找，去探索，你可能可以成為什麽樣的人，這是對我來說是一個好的老師，是一個能啓發學生的老師。

前一陣子我聽一個荷蘭播客的時候聽到了一段話很美，這段話本來是用來說關於愛情的，關於初戀吧，這段話特別能夠精準地表達我剛才說的這種能啓發人的老師，一個好的老師的特質，是荷蘭作家Arthur Japin，在een schitterend gebrek, a beautiful lack這本書裡面一段描述關於愛的句子，這段話的荷蘭文是這麽說的：「Wat het enige telt, lieverd, dat iemand meer in je ziet dan je wist dat er te zien was.」 英文可以翻成：「This is the only thing that counts, dear, that someone sees more in you than you knew there was to see.」當我們說someone sees more in you就是這個人能從你身上看到一些特質，一些潛力。這段話中文大概可以翻成：「唯一重要的是，親愛的，有人在你身上看到更多比你所知道的特質」這段話是荷蘭書籍宣傳協會所舉辦的調查，在訪問當中作者Arthur Japin，他說其實自己已經忘了這段話出自於他的那本書裡面的哪個部分了，可是他說的這段話很精簡。他想這段話之所以今年能成為荷蘭文學當中最美的愛情金句的得主的原因呢，大概就是，嗯，這段話非常的接近於他的自我。他是很真誠地、毫不掩飾地說出來的，所以是最簡單的話，沒有經過什麽修飾，是一段很樸實直白的話，可是呢，就是這樣的話最能打動人心。

提到好的老師，提到受人啓發的老師，節目的最後呢，我想說說一個影響我關於在教學上很深遠的一段一段往事吧，這段往事呢，發生在很久以前了，是我的大弟我有兩個弟弟，年紀大一點的是大弟，我的大弟在幼稚園的時候，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可能才五六歲，還很小。他在幼稚園的操場上想要盪鞦韆，我想不管是在荷蘭還是台灣，游滑梯the slide或者是鞦韆the swing，都是最熱門最受歡迎的，也經常你得等，等到你你要等上一個人玩完你才能玩的遊樂設施，所以我大弟站在鞦韆的後面，他想要，他也想要盪鞦韆，可是他站得太近了，可能年紀小才五六歲，不太知道那個距離或者是，他等著的那個人正在盪鞦韆的人盪得太高，總之呢，意外發生了，他被鞦韆撞到就受傷了，好像是撞到他的下巴吧，我不太記得了。事後呢，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幼稚園的老師打電話給我媽媽。我媽媽轉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這個老師打電話，這個幼稚園的老師打電話來啊，很生氣，她跟我媽媽說：「你的孩子怎麽這麽笨？站得那麽近，受傷了。」我想任何父母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非常生氣，可我媽非常有智慧，她說就是笨，才送去讓你教啊，才去上學啊。我想不是笨，說笨，可能這個詞用得太重了一些，就是因為不懂不知道才要去學習嘛？這段往事其實我已經有一段時間啊沒想起來了，可是因為得到這個提名的時候呢，這段往事忽然湧上心頭，還一切都記憶猶新。

我想教育，除了剛才說的一個好的老師甚至是一個好的伴侶，好的朋友，或者是一個好的人或者是一個好的老板，一個好的領導或主管，他能看到你，自己還未發掘的潛力。一個題外話，智商測驗，IQ test，當時製作智力測驗的人呢，他其實不是給每個人的智力放上標籤，而是在測試之後呢，知道從那裡知道還有多少的進步空間，還可以怎麽樣通過教學通過教育，讓學生進一步地發展，讓學生找到自己的，算是niche一席之地，知道什麽是適合他自己的，知道他學習了這些知識以後，以後要怎麽應用，最後可以在社會上，可以在世界上找到一個niche，找到他的一席之地。我希望我們在生活中都有一個相信我們辦得到，相信我們還有未發掘的潛能的人，還有自己也要相信自己辦得到。好了，這就是今天的節目內容，謝謝你們收聽，我們下次再聊。

Special thanks to: Yaora van Wijland (黃堯), who offered to transcribe this episode.

Listen to the podcast or read the blog to learn more about this topic.